然后,不祥的预感终于来了——
玲珑从模糊的铜镜中看到自己被抹的寡白寡白脸上两陀高原红……这妆容比杨氏那时可惊悚多了,顾母及贺嫂子还说这样好看,喜庆,杨氏茹婉已捂着脸偷笑了。
梳头娘子欢喜的收了喜钱提着包裹出去了。
玲珑不可置信的看向家人,难道就让她以这副尊容出嫁?确定新郎官不会被吓坏么?
但顾母完全听不到玲珑的心声,让画角取来嫁衣给她换上,披上霞帔,配上大挂珠缨络,别了禁步,然后不由分说用一块红披给她盖上。妆好,就不能见人了,这盖头只能由新郎揭开。
此时应该是要哭的,但玲珑想到自己的妆容,生是忍着不敢掉泪,只抽噎了几声,顾母遂也捂着帕子哭起来……折腾了许久,天也亮了,顾母再不敢留,用帕子拭着眼角出去了。
客人快要来了。
嫁妆也该发了。
再一会儿,迎亲的人也该来了……
维梌邀了不少同窗来,只为在第一关上阻一阻徐知安,谁知这一群都不顶用,第一关让他轻松便过了。
第二关也没用多长时间。
第三关,还是阻不住。
人没阻住就罢了,维梌的同窗们反倒尽叛变了,跟着迎亲的人,一道冲进府里。
堂上,顾父顾母已端正坐着,徐知安撩过衣摆跪于地上,用一惯温和的嗓音说到:“岳父岳母在上,儿来迎娶新妇,以家族之诚与礼,迎顾守真为我徐家妇,日后定相扶相持,以我一生,护她一世,必珍之重之,爱之敬之,不与相违。”
证婚人也在高唱:“喜今日良辰美景,鸾凤和鸣,卜他年瓜瓞绵延,桂馥兰芳。佳偶天成——”
徐知安于是又跪曰:儿再拜迎新妇,叩谢岳父岳母养育之恩,两家为姻,一家之好,岳父岳母亦如儿之父母,儿与新妇定会孝顺二老,今日娶妇归家去,望父母身安康。”
证婚人又唱:“喜结良缘,叩谢亲恩——”
徐知安跪倒再拜,叩首。
顾父顾母见礼成,终于忍着酸涩,向一边的人挥手,让她们带玲珑出来。
玲珑被盖头一遮,眼前只剩红压压一片,光线也暗,外面人声滔滔,欢言笑语,屋里不见一丝儿响,画角和贺嫂子两人只站在门外,守着不许不懂事的孩子乱闯,茹婉也被杨氏带走,招待今日来的小娘子去了……只她一个人浑不知时间的坐着。
实在是干坐不住,她只好默背学过的书册,背着背着就走了神……她是再想不到,这辈子竟这样就结婚了。
原来的鳞片拔过了大半,原以为要一直拔下去的……如今也在拔,不过,如果拔过便能脱胎换骨,她宁愿再多拔几片。
不怕脱骨退鳞时的疼痛,怕的是,疼着疼着就麻木了,再也没办法长出新的筋骨鳞片了,余生终成一身狼狈,变成自己最不愿意成为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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